丈夫突遇车祸卧病床
祸不单行,何镜如和丈夫还未从车祸造成的困境中走出来,2000年2月14日,更大的灾难又降临了。
那天,她突然发现丈夫失踪了。2000年2月,丈夫李金生陪客户驾车去乐至县办事,说好最晚14日回来。这一天如期而至,何镜如却迟迟没有见到丈夫的人影。
何镜如有种不祥的预感,她疯狂地给丈夫打电话,一开始无人接听。拨打数遍后,电话终于接通了,何镜如生气地对着电话那端嚷:“你在干嘛呀,怎么不听电话。”丈夫在那边用很微弱地声音答道:“好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说完,电话那头一片寂静。
原来当车行驶到乐至县境内一条盘山公路时,由于刚刚下过大雪,路面又湿又滑,车子一下子冲出公路跌下山崖。何镜如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时,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:“我爱人刚刚推出手术室,昏迷不醒,全身都是伤,鼻孔、手脚浑身上下插着管子,太可怕了。”
与另外两名伤者相比,李金生的伤势最为严重。车祸造成李金生脾脏破裂,经过一天的抢救,终于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。
“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,说我爱人的情况不容乐观,24小时内能不能醒过来,完全靠他自己。即便能醒过来,也有可能是植物人或者残废。”何镜如痛不欲生,不明白如此沉重的打击为什么会接连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虽然挽回了丈夫的生命,医生却诊断李金生将全身瘫痪,完全失去行动能力。何镜如把丈夫从乐至县医院接回成都的医院治疗,晚上守在医院里,白天又去公司指挥生产,每天忙得如同陀螺一样,但只要想到躺在医院里的丈夫和两个还在求学的儿子,她就不得不咬牙支撑下去,盼望着柳暗花明的一天。
屋漏偏逢连阴雨。丈夫车祸受伤还不到一个月,银行的贷款又到期了,没有了主心骨的公司也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。
“我们和经销商的合作一直是先到货后付款,我爱人出车祸后,有些商家故意赖账,不付款给我们。另外是,因为我们连续发生两次车祸,很多供应商不太愿意给我们提供货源了,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。”何镜如苦苦地支撑公司不倒下,直到公司耗尽最后的力气。2001年12月,公司彻底关门。 [[[下一页]]]
绝望之际欲跳府南河
墙倒众人推,巨额的赔款和连续的车祸,使他们的企业和家庭遭到致命打击。以前称兄道弟的人现在变成上门追债的债主,公司破产后,何镜如不得不卖掉工厂,卖掉一切值钱的东西去还债,本来殷实富裕的家庭顷刻变得一无所有。
最困难的时候,何镜如的家里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,她把一切能卖的东西都变成现钱,比如首饰、电视机、冰箱等。为了糊口,她把一套原价17000元的音响,400块钱就贱卖了。
“有一次小儿子的学校去春游,每人交20块钱。我对孩子解释说,对不起,妈妈没有钱。那时孩子太小,对我的话似懂非懂,我又不愿意给他再增加痛苦和创伤,最后从门卫处借了20块钱给他。”说到这段心酸事,何镜如哽咽了。
对上小学的小儿子的开销,何镜如还能拆东墙补西墙,勉强支撑。但对远在新加坡求学的大儿子,她已经是无能为力了。她不得不痛苦地写信给在新加坡上大二的大儿子,叫他终止学业回成都。
一开始,大儿子并不愿意回来。何镜如只能断断续续地寄点生活费过去,等到后来她再也拿不出一分钱寄给儿子时,只能断了儿子的生活来源。大儿子没办法,勉强回到成都。
“刚回来的那段时间,我们之间的隔阂比较深,因为各自的想法不一样。看到我们家庭的窘迫生活,他根本无法接受。”面对大儿子的困扰,何镜如无能为力。
一个接一个的灾难迎面而来,连续的车祸让家里变得一贫如洗,命运的无常让何镜如精神几经崩溃。面对卧床的丈夫、失意的孩子和上门讨债的债主,自己却束手无策,她彻底绝望了。
就在何镜如向府南河的深水区一步步逼近时,突然一个激灵,她想到了两个可怜的儿子,是她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上的,还未长大成人就要承受失去母亲的悲痛。何镜如感到自己太残忍,母亲的天性让她暂时放弃了自杀的念头。
为了生存,何镜如来到街道办事处,向政府申请了最低生活保障金,曾经的千万富婆现在只能依靠每月180元的低保金度日。
就在此时,回国的大儿子经过半年的复读,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四川大学,他用自己的努力,给何镜如那颗屡遭重创的心带来了生存的希望。可上大学的开销,对此时的何镜如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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